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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记梦

时间: 2014-09-05 11:06

   


引  言


爱好摄影,应将摄影和人生境界融为一体、思考摄影快乐、身体健康与身心健康。即使片刻的沉思,高山、流水、建筑、浮世的人物,都是我们思考的理由,想象的空间。摄影要深入生活,不畏艰难。要捕捉光影和色彩,需要身临其境;也许道路很迷茫,但只会越走越清晰。用相机记录人与事的一瞬间,但恰恰是“这一瞬间”散发着芸芸众生中最平凡的人那种感动与温暖。

大自然是我们眷顾的摇篮,世间人与事,你无法回避,只有坦然面对,聚与散、权利与义务、欢乐与悲情——我们得用敬畏与尊重来看待。

为什么用这个标题,得从松滋河说起。而今,松滋河已成为一条季节性通航河流,冬春季,河床滩多水浅,通航期一般在5—10月间。上世纪50年代,汛期南来北往的船舶通行无阻,70年代,新江口有客轮直达沙市,现已被公路运输所替代。它是我们的母亲河,它影响我们的成长,也影响这个城市的发展,我仅能以孤独的光影,来讲述它遗漏的故事。30年前,我们这样年龄的人说起新江口,就是“青峰山下,松滋河边”。从它的过去、它的周边说起,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注定是不完美的。



(一)河街与青果行


必须要介绍河街与青果行的地貌,从大桥开始沿河边到现在的北湖边上的玉带园堤角,有三条街可通到民主路:一是松江茶社与水果行这条街,穿过民主街,向西是人民医院,俗称十字街,又叫南街口子,当时可是最繁华的社区,这街上有百货公司门市、供销陶瓷门市、文化馆、副食品厂、废品回收公司……码头就在河边,停着用水泥做成硕大的趸船,有南来北往的商人,也有去坐船匆忙的旅客,附近还有上下装船的货物与工人,间或有拄着拐杖的算命先生在招揽生意,上面的临江茶社有滔滔不绝的说书人,有沉浸在说书故事的半醉的茶客……而且这条街上一直飘荡着水果香味儿,靠岸的船上卸下的水果全部集散在这儿,每次走过,总是诱惑着你深深的吸几口气息,仿佛要将这淳厚的气息整个吞下,最爱是四川下来的船,装运着黄里透青的巫山李子,果肉与果核很容易分离,你只要用手轻轻一掰便可。二是装卸公司老码头至公安局消防大队大门的小街,进出的是骡车与驴车,车夫可是正式的国企工人,驾着车在努力地吆喝,手里的鞭子时而扬起,预示着这车的归属与主人的权利,他们在街道上穿行,和蔼而亲切,谁也不会想到三十年后的今天,怎么会堵车呢?三是现在的航管站(海事局)这条街斜对着现在的新星大道,这是最短的街,没有许多故事。街边种的是法国梧桐,现在的孩子们可听都没听说过,当初是多么洋气的树!天空是碧蓝碧蓝的,从树叶中投下的斑驳的阳光跳跃在街上,映照着我们的脸,温暖而热烈,这样的感觉,已然随着时光的流逝已经再也找不到了!街道上大多是木头青瓦房子,大红门板,有些凤凰古城的味道,只是微微矮一些,没有那绚烂的色彩与高低错落的风格。

这是我们童年抹不去的记忆,每年夏天涨水季节,也就是大约孩子们放暑假的时间,在河堤边有幸的话还是可以看到江猪子(江豚)的,一般是五个或是七个会在水中起伏游泳,像是顽皮的可爱的狡黠的样子,黑黑的圆润的身体……它是水中的精灵,又似乎是我们的朋友。夏天多数时间河街是会淹水的,从酒厂到青果行,连上民主街,长则半个月,短则一个周,都会浸泡在夏天的洪水中,孩子们会在水中天真地嬉戏,有时是抱着一个木盆抑或是一块门板……他们是那样无忧无虑,而大人们却要划着船或竹排来通行,人们会将家里稍微值钱的东西搬走,去找寻相近的亲友投靠,这个季节,虽然是孩子们玩乐的天堂,但也是家长们的噩梦。

它像一个老人,静静地看着这世间的变化,它无法改写现在,也无法思考未来,它只能记录历史。

盼盼转悠了半天,仅仅找到了这几幢老房子,大多已经拆迁与改建,大家也能从它们身上感受历史的沧桑。发挥一下你的想象力,想象一下几十年前的人与故事,也许精彩,也许平淡,也许遗憾,但是时光不可再来。



久违的果香味儿,你深深地吸两口……

河边的钓客,大多是城里退休的老人,在打发闲暇的时光,即使钓不到鱼也是对身体的修养与锻炼。


我们每个人都在努力想做回真实的自己,然而有时候你却要戴上虚情假意的面具,人生的悲剧就由此开始。

河街的房子我用镜头无法美化,看起来杂乱无章,这与我们的历史保护意识有关系,也和政府的规划有关系,但愿此后开发商与政府用新的视觉来规划这一区域……

岁月如你手握的一把沙子,你是捏不住的,它会悄无声息的流逝,不经意间,它已远去。

打开一张23年前盼盼拍摄的同学的照片,你们过得可好?而今,是沧海桑田的变迁。

毛主席说:“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就寄托在你们身上。”四十岁后蓦然回首,他老人家太伟大了!

今天是儿童节,盼盼还想展示一下30多年前的新江口的儿童节,只得虚构几个人物与故事了。

1979年,九岁的朱小熊是食品公司肉联厂朱大志的儿子,他的妈妈凡小菊是县百货公司的职工,爷爷是供销社的退休干部,他们家住在河街。在新江口,他们家是条件非常好的了,因为爷爷是从部队回来的,据说打过很多仗,最远到过朝鲜打过美帝国主义,也就是我们这儿说的南下干部,那时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呵!儿童节学校要大家穿上白球鞋、白衬衫、蓝裤子,为了筹备过这个儿童节,十天前妈妈用积攒的布票扯了布料,就与朱小熊一起到河街的苟裁缝那里做了一身新衣裳,还特意交待苟师傅,将裤子的褊放长一些,准备着他长高后穿。白球鞋没有买新的,朱小熊将它洗干净后,觉得不白的地方,还悄悄用白粉笔涂了几下。星期六朱大志叫上儿子,到十字街的饮食公司购买了汽水与汽酒,实际上和现在的可乐一个味儿,是松滋副食品厂出的,叫松鹤牌。此后一同到人民副食店前的理发社剪了头发,顺便到共青路食品门市找朋友买了一斤肉,那可是了不得的事,一般人可是要肉票的,还要排队,买的肉也没得选!朱小熊屁颠屁颠地跟在后头提着汽水回家的时候,招来隔壁同学杨小华妒忌羡慕的目光。杨小华有二个哥哥,他没有做新衣服,常年穿的是大哥杨卫国穿了后给老二杨建国穿之后才轮上他。那时都是这些什么卫国、保国、建国、建军、新华、爱华之类的名字,女生大多是什么英啊、红啊、菊啊、梅啊诸如此类的的名儿。但是杨小华还是很幸福的,他的两个哥哥很会玩儿,在家里做铁丝枪、做弹子滚溜车子这也是朱小熊羡慕的事儿。还有一件事儿,因为杨小华的妈妈在县竹器社上班,就是河街里卖夏天里竹床与躺椅的地方,据称是在湖南进的货,杨小华家里托人进了两张竹床,拼凑着三个儿子可以打着滚玩,而朱小熊家一张竹床也没有。

“下午爷爷能不能陪我看电影?”朱小熊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请求,这当然是要答应的啊,其实朱小熊并不想和爷爷去,而是想要零花钱,爷爷给了朱小熊一元钱。这已然是天文数字了,据说朱大志与凡小菊结婚旁人随的份子钱也就是二元钱!

朱小熊找到杨小华时,杨小华正在街角一个人沮丧的玩泥巴,当朱小熊用5张绿色的二角钱在杨小华面前晃悠时,杨小华已然猜到了下面的节目。

两人沿着民主路向南穿行,经过公安局、两家银行、医药公司、人民医院、饮食公司染坊、米厂、人民副食、永光照相馆、新华书店、县政府、中药材公司、革委会、松滋饭店左拐,到达电影院。


(二)残存的北湖


今天的北湖,碧波荡漾,柳枝轻扬,傍晚满是散步的人们,你曾知道30多年前它的模样?

下面叙述大桥往南的平行的另三条街,它们与北湖有密切的关联:第一条是共青路,西接民主路对应人民副食,往东是水利局、商业局、食品肉联厂门市部、豆腐坊,对街是商业幼儿园、土产公司、然后穿越整个北湖到达灯泡厂宿舍区,穿越的湖堤岸两边全是栽种的樟树,湖堤上是没有房子的,湖堤两边临水视界很好,可以看得很远,如果杭州的西湖你去过,那么,可算是苏堤的缩小版本,风景很好,也是60后恋爱的好去处,最美时候是夕阳西下时,当然发生过一些浪漫美好的爱情故事,或者美丽的错误,或者无言的结局。但是,总是给了人们回忆的故事。而今,岁月是把杀猪刀,却已物是人非……。

第二条是五一路,原来没有五一路,约1979年新建成了环城路,于是开凿了气象局与政府这架山,作为民主街与环城路的纽带。五一路往东到了电影院,往前就是北湖的湖岸,那时没有松滋剧场,没有剧场小区,没有体育馆与游泳馆,整个是北湖的一部分水面,这些建筑是后来填湖后建成的。

第三条街,我用前述的人物来描述,也就是朱大志将朱小熊送上学后上班走的一条街。早上七点,朱大志骑着永久自行车载着朱小熊从民主街一路南行,到了棉花公司右拐的街口,朱小熊下车自己去实验小学上学,朱大志调过头来到现在的飞利浦大道,原来好像叫跃进路的,往东行进,右边是油厂、矿机、锅厂、灯泡厂、化工厂,街左边是招待所、工业局、印刷厂、农机公司、灯泡厂宿舍区、电磁阀厂,穿过化肥厂旁边的小巷,到肉联厂上班,看一看表,还不到8点钟。

关于堰西路,顾名思义,堰塘之西,它与民主路平行,北抵北湖旁边的青果行,与共青路交汇,过粮食局、财政局、电影院、到印刷厂,实际是北湖的西湖岸。而它的对岸,现在的体育路,紧挨着灯泡厂宿舍,北至体育馆,南到印刷厂,就是当初的北湖东岸。

也就是说,原来的北湖水面北从大堤起,南达印刷厂后院,西抵粮食局财政局、电影院、剧团的堰西路,东至灯泡厂宿舍区,你说有多大?据估算,填掉了三分之二。

这还不止,填湖之后的建设,共青路菜场的无序发展,剧场小区的建设,生活垃圾的倾倒,北湖成为一个臭水潭,人们既爱它又恨它。直至2009年政府才将共青路菜场搬迁到集贸市场,对北湖彻底清淤,四周的污水管网单独运行,北湖才发生根本的改变。不得不提一个人,当初担任市长的张静,她已轻轻挥一挥手离开了松滋,带走了一片云彩……不管如何,但是因为北湖的改造,我们记得她!

一个城市的规划有多重要,翻开这三十年前的北湖的历史,我们为此而深深惋惜,失去的,才知道它价值与份量!假如现在我们还拥有一个完整的北湖,对我们来说,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呵!这也是一件值得思考的事情,谁是政府的主人?谁是政策的决策者?当百分之九十的人们觉得是一件利国利民的事情的时候为什么它迟迟不能落实?而有时一件孩子都知道是错误的政策却在迅速实施!这是制度的问题?还是我们的民主意识的失落?

一位沉醉于音乐的老者,在这悠扬音乐里,是对北湖往事的追忆,是对青春年华的回味,或是对而今生活的咏叹。盼盼祝福他们身体健康!



(三)工区


这是朱大志上班常常走的一条路,很宽敞,并且,街两边是清一色的国企,汽车很多。灯泡厂、化肥厂、物资局都有车队,还有供销车队,另一个粮食车队虽然不在这条街上,车也有时经过这儿。电磁阀厂、机械厂、印刷厂、锅厂、油厂都或有一辆或几辆汽车,大多是解放牌卡车还带有半挂,现在的司机不论你是A还是B照,你倒车的话可能还很欠一点。也有几辆南京嘎斯车,再者是偶然出现的北京吉普,清一色的墨绿色,过细的车队还在驾驶楼上焊接了雨棚,那是相当的威风!当司机的待遇也不错,常年多发的一份劳保,蓝色的工装帽,成套蓝色夹克,白手套,墨镜,很时尚,桃色事件也多,办事儿特方便,张家、李家要搬个家拉个煤,给乡下老家捎个东西、搭个便车的,先跟领导说,再请司机喝酒抽烟。跋扈一些的老司机他自己说了算数,你就直接搞定他!80年代电影明星陈宝国就是演司机出名的,那部片子叫《赤橙黄绿青蓝紫》,还记得他演的角色叫刘思佳,有条件的网友还可用百度搜索一下,特精彩……

每个厂大门是四方的大立柱,涂着水刷石或镶嵌着大理石,对开的大铁门,很威猛,因为大,门脚都安有滚轴。有门房,有门卫,兼收发室,很传统的样式。过年过节的时候,大门顶端要挂上几个灯笼,厂子条件好的,还要用彩灯编成一组”节日快乐”或是”欢度佳节”的字样,闪亮闪亮的。

工厂里是有集体宿舍的。年轻人多当然故事很多,灯泡厂、锅厂、印刷厂女工多,油厂、机械厂、化肥厂男工多些。每次下午三点半钟,晚上12点钟,化肥厂的汽笛就响了,全新江口都听得见,声音很大,类似于防空警报,开始很不习惯的,老年人开玩笑说象是鬼哭狼嚎的!

每当下午五点半下班吃饭时间,工厂里的广播会开起来,放一阵子厂方的通知之类后,就是关牧村、李双江或李谷一、蒋大为的歌,大家要到各厂的食堂排队买饭,此时就有些人在预定晚上的夜生活,谈恋爱的要抓紧去电影院搞到票,老套的电影什么《江姐》、《洪湖赤卫队》等等,洋气的有港版《巴士奇遇记》、陈佩斯演的《法庭内外》、《爱情,你姓什么》,再之后就是比较有名《牧马人》。约会的也要见面定个时间地点,当然,“三班倒”的班次你要安排好。

厂里的工会与妇联很负责的,当水到渠成时,会代表组织与你们分别谈话,进行组织审查,尽心的妇女干部还会过问女方的生理状态,然后开介绍信放你们去办结婚证。父母给打一套家具,请当时有名的曾漆匠做个漆。房子是公家的筒子楼或通间瓦房,二十平米上下,没厨房卫生间,用红色主调布置一下,床上的要全新的,打扫后拉个窗帘。条件好的买一辆凤凰牌或是永久牌的自行车,夫妇照个黑白结婚照,放大了挂在床头迎面的墙上,一人一块上海牌手表,女家送个缝纫机。在家里办酒席的,一般只有十碗菜,很节俭的,大家通常随二元钱的份子钱。有时厂里还组织集体婚礼,开始领导讲话前还要全体起立唱国际歌,幸运的话,可能发一份床单、一对开水瓶、一对脸盆,上面都是用红漆印着字的,可能是“一九七九年结婚留念”。

年长的师傅只得回家,男的女的都很忙。没有液化气,要生蜂窝煤炉子,要发炉子你就得劈柴,要省钱你得周日在家做蜂窝煤。如何做蜂窝煤?用板车去拖土并买煤粉和好,要借来蜂窝煤机(铁制蜂窝煤模具,类似现在农村种棉花的营养钵),用脚踩,一个人干不了的两口子合着干,还要保证一个个晒干。没有洗衣机,你得洗衣服。接送孩子没有摩托车,你只有步行,条件好的才能买自行车。每月你得去民主路的粮管所“印米”(买米),拿同一个制式红本子,好像用鞋带子系着的,定额每人每月15斤,不能超吃,超过你就借粮票吧!然后你借个自行车驮回来。所以,象朱大志一家,算是条件相当好的了,有老爷子撑着,老妈子做饭带朱小熊,凡小菊在柜台二班制只上半天班,周日还能一家三口去看个电影,挺幸福的!

还有一类不能忘却的人们——知青,从武汉来的知青,你现在如果在飞利浦大道偶有听到讲汉口口音的老人,他们就可能是当年的知青,从大城市里来的青年学生或技术工人,响应毛主席“上山下乡”号召,凭借当时的一腔热情,到当年最需要的工厂,为我们这儿默默的贡献着,有很多就留在我们松滋安家落户,等到省城与县城拉开差距时,岁月如歌,青春已逝,故事已经终结,舞台即将谢幕:曾经奉献的工厂已然改制,武汉的老家也物是人非……盼盼向一生奉献给松滋的他们表示致敬!

松滋县第一矿山机械厂原址,已是商业区与高档住宅区,当年的颚式破碎机曾经畅销全国,幸好,它的徒弟们还保留了它的精湛技术,在城东工业园继承它的矿山机械制造事业……

30多年前的松滋灯泡厂(又名湖北汽车灯泡厂),已被时代抛弃,现在看不到一丝当年的影子,它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叫飞利浦的跨国公司生生地将自己吞下,咀嚼得连骨头都没剩下……屋顶飞利浦公司的英文LOGO霸气十足——


原县化肥厂办公楼,变卖后现已转变为服务业,生意一直不错,据说有三线明星来松滋在此入住,曾经的汽笛声,已成为松江之上惆怅的梦!


原来的县电磁阀厂,已不见当年机器的喧闹。


每年6月,当你看到这一类船时,标志着松滋河涨水了,旧日的繁华开始预演——



(四)回到电影院


   原来的电影院有两个,一个是老电影院,旁边最初是灯光球场,各家厂矿单位打球的地方,就是如今的五一广场。后来约在1980年才修建成了一个露天电影院,北侧临财政局院墙。配置很简单,围墙、放映的屏幕是建在东边的一面墙壁(现影宫位置),观众的座位是水泥制作的如体育馆一样的条凳,主要是夏天使用。它是小城的文化中心,松滋饭店、县招待所、五一照相馆、剧团、放映公司都在它的周围。电影院有海报墙,有彩色的电影海报或是手绘的画报,介绍电影的主演、剧情。

这也是朱小熊和杨小华常常来的地方,当然挺好玩的啦!当年这儿可是全城最有色彩的地方,卖冰棍的小推车,上面有两个比开水瓶大一点广口的保温瓶,外加一个内衬了棉花铺了塑料纸的木箱。通常的老板是阿婆或是大婶,冰棍2分钱一根,粗壮一点的貌似放了一些牛奶的一毛钱一根,叫雪糕;有小人书摊,学名儿叫连环画。小贩用木夹板做一个可以折叠摊架,上面用木条一行行隔离成小人书大小,中间拉一根橡皮筋用于书的固定,老板提供板凳,花费2分钱,你可以看一上午的小人书。首先要看《地道战》、《地雷战》,之后看中国四大名著的《西游记》等等……有用电石灰充气球卖的小贩,他们拉着类似于液化气罐用以充气,就是平日里我们喊的“泡”,后来才知道是电石遇到水产生的乙炔气体,小泡2分钱,大的5分;有汽枪打气球得奖的摊贩,打中了可以拿奖品走人,也可以奖赏你再打一次。还有一种不是打气球,你打中前方一个木柜中的目标,就会触动了其中的机关,就有一只木偶熊出场自动打鼓给你听。弹子游戏,你知道是什么吗?一个方形的大木盒,上头用玻璃板覆盖,各种小奖品布满其中,周边是崎岖的通道,在盒子外有一只拉手作为机关,赌一赌你的手气吧!你用劲拉动后会有一只玻璃弹子弹出,它停在哪儿,哪儿的奖品就是你的!大多数时候你会空手而归,在这个游戏中,杨小华赢过一回,并且是一盒常德牌香烟,给了大哥杨卫国了,朱小熊一回也没有赢。那可是很奢侈的游戏,拉一次5分钱!再者是卖老鼠药的,叫三步倒或五步倒,场面比较大,用幕布拉的背景,前方放的大老鼠标本,还有成捆的老鼠尾巴在标榜鼠药的功效,并用笼子装的一群小白鼠,还有类似风车的笼子被架空,装的老鼠在里面跑,老鼠永远不知道终点在哪里,笼子在不停的旋转。流浪的杂技艺人,带着个小猴,其间表演活人吞剑或者喉抵金枪,很惊险。之后就由小猴用铜锣向看客讨钱……还有就是在电影院收集烟盒子,因为人多,一场电影下来你可捡到不少,干什么用?折叠成“拍拍”(paipai),男孩子玩的游戏,分正反面,在地上拍,谁将另一方拍翻谁赢,烟盒也分好歹,一般是“游泳”、“新华”、“鸿雁”,最差的是“公鸡”,好的有“大前门”、“常德”、“洞庭”、“沅水”,碰上干部抽的高级烟“牡丹”、“中华”,盒子是铜版纸做的,浮雕的花纹很艳丽,超级硬,做的“拍拍”所向无敌,对于一般的杂牌直接秒杀,玩这个,杨小华常常是输家……

电影院的门厅很大,门楼上有巨大的用钢板焊制的三个字“电影院”,用几只灯绕着,24小时不熄灭,大玻璃门灯光一直亮着,显出这儿的繁华。有三个售票窗,外面用双杠样的铁栏杆抵着窗口,防止卖票时人们插队。电影从下午3时开始一直放映到晚上12点,甚至转钟。晚上7点钟这里人流如织,那时代文化生活少,电影是大众的精神生活方式之一,没有年龄差异,所以三五成群,在电影开映前与熟人还有交流,年轻人还可在此结识新朋友甚至可以找到恋爱的机会。朱小熊、杨小华这些小孩们,没有父母在场也是可以不用买票的,遇上熟人更好,没有的话也行,嘴巴甜一点,年长的喊上一声叔叔阿姨,带我进去,一般检票的就放行了,而遇上年轻的情侣,他们则更好说话,会牵着你的手往里闯,你只要蹦跶蹦跶跟着走进就行了,见到检票的他们还会用吹嘘的表情说:“这是我儿子!”

朱小熊与杨小华至今还记得当年看的一些电影,革命的抗战的片子就不用讲了,经典的有《永不消逝的电波》、《野火春风斗古城》……,外国片子有南斯拉夫《桥》、《卡桑德拉大桥》,美国片子《出水芙蓉》,日本的《追捕》,民主德国《英雄少年》歌儿特好听。刘晓庆当年出道的是《小花》和《神秘的大佛》,其实他们对其中的“沙老爷”最佩服铁球玩得强大。李连杰的《少林寺》武打最精彩。唐国强的《戴手铐的旅客》主题歌“送战友”现在还有人唱,影响好多人。陈佩斯的《法庭内外》,当年演的可是官二代,还犯了强奸罪。《庐山恋》好像是张瑜演的……此后对越自卫反击战,就有了《铁甲008》、《高山下的花环》、《花之俏》等等。电影也带来当年的偶像,女生要鹅蛋型的脸,大眼睛,毛阿敏、刘晓庆样子的,章子怡型的是不很受欢迎的,男生当属日本高仓健,浓眉大眼,双目炯炯有神才行,国产的至少要像当年的周里京、郭凯敏一类……

昔日的电影院旧址,电影院里和电影院外的故事已如浮云,已融入这世间的滚滚红尘之中——


还有些现象你现在不好理解的,当年的年轻人爱穿什么衣服?讲出来你吓一跳,一身绿军装,一顶绿军帽,也许和当年流行的军事优先有关,正如现在的朝鲜,叫先军政治,军装大多是转业军人带回来的,干部军装是四个口袋,士兵仅有上衣二个口袋用以区别,并且,在电影院里头还有抢军帽子的,也只有电影院有这个条件,当年叫“飞帽子”,也就是一群年轻人,抢到帽子之后七传八传,抢走了。当年杨小华家老二杨卫国穿的是他家叔叔的军装,还用报纸折叠成条状作为帽子的内衬,用以保持帽子的挺括形状,那才叫“玩味”、“楼得很”,这两个词相当于现在的时尚、强大或者“跑风”。再者就是工厂的蓝色工装,前面的偶像陈宝国演的司机刘思佳就是这样一套行头,和军装基本一个样式,也和当年的公安警察制服相似,比较流行。

女生美容是没有精油、SKO、玉兰油之类的,擦脸只有雅霜;流行的烫头现在看来很恐怖,在人民副食对面的理发社,没有电烫,师傅用烧红的像烙铁一样的火镰突然淋水后就在你头上操作造型,青烟四射,一股焦糊味儿,你的美丽未来全在师傅的手心里,之后就是吹与剪,上一种油脂,约二个小时后就是当年最流行的“大波浪”发型,回头率那可是相当高的。


这是一张小学结业照片,从照片中的服装,可以穿越到那个时代了,后面的背景是县实验小学教室和茂盛的法国梧桐树,然而我们已回不去了。

看到这张照片,我有些热泪盈眶,生命如此神圣、沉重,又如此短暂、脆弱,我要向你们问一声好!你们的学生一生记得你们的好!记得你们当初对我们的关心和爱!你们当年与我们相处的事情好像还历历在目,点点滴滴仿佛就在眼前,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们。我要向健在的老师问一声好,祝愿你们身体健康!我们之间的缘只有一次,翻开这张照片时,晃如一梦,哪知已过了30年,我们会倍加珍惜现在的生活。


(五)松滋剧场


本来只想在《回到电影院》里将剧场带过,但是历史不允许我这样做,为什么?30多年前松滋还有一个名人没有介绍,谁?京剧名角杨至芳。没有杨至芳就没有松滋京剧团,没有杨至芳就没有松滋剧场,好大的口气,这话是谁说的?不是盼盼讲的,一些新江口的老人说的,讲这话也是有道理的,有原由的!

我仅能在百度中搜索到“1985年湖北省人民政府授予她“省优秀戏曲演员”称号,1987年获全国“三八红旗手”称号。1990年湖北省委、省政府授予她“湖北省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称号。1992年湖北省妇联同时授予她省“十大女杰”和湖北省“三八红旗手”称号。并享受国务院颁发的表演艺术家特殊津贴。1981年主演《谢瑶环》获全省中青年戏曲演员比赛一等奖。1987年主演《祭江》、《岳飞夫人》、《王昭君》获第五届中国戏剧梅花奖。1992年参加首届中国京剧“梅兰芳金奖”大赛,她荣获了金奖。曾当选为党的十三大和十四大代表。历任湖北松滋京剧团副团长、团长等职。为中国戏剧家协会理事,并先后当选五、六、七届湖北省文联副主席,湖北省剧协副主席。1987年、1991年两次随团赴香港演出,亦受到香港观众的热烈欢迎和好评。杨至芳12岁进湖北松滋京剧团,14岁主演《宇宙锋》初露头角,后逐渐成长为该团主要演员,后保送到省戏曲学校进修,从师云艳霞,工旦行。1981年拜王玉蓉为师,潜学王派艺术,如鱼得水,艺术更臻成熟。1988年调入湖北省京剧院。杨至芳在近半个世纪的舞台生涯中,始终扎根基层,足迹遍及大江南北,与观众息息相通,是一位德艺双馨的京剧表演艺术家。她有良好的艺术天赋和悟性,更能刻苦钻研,她善采众家之长,勇于革新创造。在长期的舞台实践中,形成了委婉柔润、韵味纯正、声情并茂的演唱风格。在新编历史剧《岳飞夫人》中成功地塑造了李淑贞的艺术形象,该剧中杨至芳的才华得到了充分的展示,在全国产生极大影响。

看看,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这个历史,所以当年,她是地地道道的松滋名人,全国京剧界响当当的名角!一直将京剧《岳飞夫人》演到北京的怀仁堂,受到中央首长的接见和肯定,时任军委主席杨德志还来松滋看过,所以上面开始拨款,修建这个剧场。

朱小熊当年还是小屁孩,的确和妈妈凡小菊听过她的戏,戏名是记不得了,但是当初的情形还是有些清楚的,剧场大门和电影院大门前一样的热闹非凡,松滋人稍微年长的大多喜爱看戏,大门前灯光也是相当的辉煌,进去要买票,买票也是有讲究的,看戏不比看电影,分甲乙座位,前排正中的大约到第七排为甲,因为对演员你听得清楚看得明白,此后的座位与楼上的位子分为乙座,效果差一些。剧场的装饰和现在电影中演的一个样子,后台有伴奏的乐师,相当好的专业班子,乐器配置也相当的全款(齐全),每日的训练也有严格的要求。演员们穿着花花绿绿的戏服和高帮的戏鞋,但是走路很稳,还能做出许多夸张的武打动作,角儿有拿着的道具,演武将的身体背后插有一排旗子,握着的红头枪,手中还有捏着马鞭表示骑着马,实际上也只是在舞台上来回踱着步子;丑角打着花脸通常在台上翻筋斗;轮到杨至芳出场时,鼓掌声、口哨声成片成片的,如潮水一般,确实有气场!唱腔温和婉转又时而悠扬,有时声音直冲云宵又突然掷地有声,有时声音四围逼仄又慢慢豁然开朗,动情时会觉得人戏合一,观众有抹眼泪的,有叹息的,或悲伤的,有捶胸顿足的,很震撼!朱小熊听不懂戏,但是舞台两边墙上有幻灯投影字幕,一节一节地将唱词打出来,他们唱得很慢,朱小熊还是能跟得上节拍的,带的孩子有时候会在戏的节拍中慢慢入睡,大人将他们喊醒时往往是戏结束前,全体演员会出场谢幕,当朱小熊揉揉眼睛通常会看到这一幕,主角会讲几句谦虚感谢的话,然后大幕布徐徐拉下。旧社会这个程序叫讨赏,有钱、有身份的观众会给钱的,大约与如今演员下台前观众送些鲜花一样,只不过现代改革成谢幕了。

我们用读小学的朱小熊同学当年的一篇作文来描述这栋建筑:

这一天,阳光明媚,我们学校组织大家去参观我们松滋最壮观的建筑——松滋剧场,同学们高兴极了!大家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早早地就到校了,在操场上排好了队,在老师的带领下,我们一群红领巾高举着队旗,排着队,唱着队歌从宽敞的民主街一路走到五一路,终于看到了它!在湛蓝湛蓝的天空下,白云就在它头顶上飘浮着,旁边的湖水碧绿碧绿的,随波荡漾,倒映着周围的树木,它显得那么金碧辉煌,那样的高大雄伟!下面是高高的台阶,台阶四周是汉白玉的围栏,上面还雕刻着花纹,墙壁上镶嵌着大理石的砖象征着它的庄严、沉着,上面的是用玻璃镶的幕墙,无处不透露着它的现代感!我们拾级而上,巨大的玻璃推拉门展现在我们的眼前,我们显得是那样的眇小。进入大厅视觉分外开朗,玻璃幕墙透过的阳光射进大厅内,亮晃晃的,爬上二楼的回廊,俯视下面的大厅,人头攒动,更加衬托了剧场的高大与雄壮……这是我们松滋的艺术殿堂,是我们松滋人的骄傲!”

时代的变迁,曾经的艺术殿堂被浓浓的商业气息包裹着,原来单一的精神生活领地现如今已有了多种方式的选择,我们要用世俗的眼光谅解它,毕竟租金的收益比艺术管用,剧场的管理、维护维修、演员的去留安置与待遇,在钱面前没有抵抗力,这是当今国粹的悲剧,也是它的宿命,京剧与欣赏京剧,已是松滋人曾经的梦。



(六)新街


故名思义,原来没有街,是一条新建设的街。是从桥头往南的第七条街,也是目前新江口东西走向最直的一条街。约1984年,沙刘公路从陡坡域下来到车站,经过民主街之后,向东打开的一个豁口用以通向大堤。这一片原来是鱼塘与稻田,春季会有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开放,还有专业的养蜂人搭着窝棚住在这儿半个多月,阳光照耀着,密蜂飞舞着,早春的布谷鸟最先到来, “豌豆八哥”、“咕咕咕”,清脆鸟鸣伴随着桃花与梨花绽开,真是一片田园好风光。这就不得不说城郊三村——林园村、同兴桥村和玉岭村,它们是与城市相连的农村,城市的扩张当然要征地,按现代的话讲,这是松滋的三个“城中村”。

新街占用的是林园与同兴桥的地盘,因为它在车站的东边,建成后也叫车站东路。

最初落户到到新街的是县一建公司、工商银行、中医院,对街是县无线电厂,面粉厂、镇初级一中与县玻璃厂(改制后成为民族饭店中国银行的地盘),之后越来越繁华各大银行纷纷搬到这条街,又称金融街。当年朱小熊、杨小华等人周日到这儿来玩,唯一的乐趣是在玻璃厂外的废品堆里寻一种彩色的玻璃花和花瓶,也是当时松滋的一种特产,据说还销往汉口。但是回家后会受家长的批评,因为这离主城区已相当的远了,凡小菊已觉得相当偏僻了,孩子们离自己太远,怕有危险。

林园大市场也叫林园菜场,也是填起来的,原先也是南湖的一部分,它的命运与北湖大抵相同,80年以前,建行一带也是田园鱼塘,从建行旁边经过初级一中再到建设局、物价局的路只是它的西边湖岸,一直延伸到现在的南湖小区,只是中间被田界分割的方方正正的鱼塘与稻田,发展中被逐步征用,当地的百姓演变为城镇居民,一并归由杏花村社区管理,他们当年没有享受到如今征地补偿几十万元甚至上百万元补偿款的待遇,他们会为当年的抉择而懊恼或悔恨吗?好像也没有,朱小熊当年还有同学是那里的,他们一样的上学,工作、结婚生子,还有人书读得好,出国了,失去土地的父母依然在城里做一些短工,闲暇时光在家里抱抱小孩或骑自行车、骑踏板车去学校接送孙子,打打小麻将,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幸福的样子。看来,钱这个东西,并不完全决定生活的幸福!

这是春季在同兴桥村拍摄的,还能找到一些当年新街的影子。这是如今的同兴桥村夏日农村景象,三十年前新街大约就是这个样子。


多惬意,漂亮的落日,盼盼可是等了好长时候才拍摄到的。

盼盼还是构思一个故事,来纪念原来的新街与当时的人们,也用这些场景来展现当年的情形。当年杨小华是特爱到同兴桥去玩的,因为还有一个同学,也是朱小熊的好朋友,他叫严明勇,父亲原来是南海一个村子的小学老师,很有学问,但是天妒英才,在严明勇小学三年级因病过世,他和姐姐严明琪、妈妈郑玉芳生活。

郑玉芳带着两个孩子生活很不容易,就在附近的玻璃厂上班,收入不高,老大严明琪十七岁很懂事听话,长得也很漂亮,初中结业后就到机械厂做了工人。老二也不错。朱小熊与杨小华到家里来玩是很受欢迎的,还有一个原因,杨小华的二哥杨建国与严明琪是初中同学,现在讲是“伢朋友”,北京人喊“发小”,如果恋爱修成正果叫青梅竹马。所以郑玉芳对待这三个孩子算是知根知底,很和蔼,有时候周六还在这儿吃饭。相对来讲,这儿是农村,屋前屋后有树林与竹林,周边还有堰塘,作为杨小华一类人玩儿,是相当不错的地方。

钓鱼是最通常的节目,这儿水面大,沟渠多,那时候没有现在的钓鱼装备,竹竿、胶线、大蒜梗子晒枯后做的立浮子、或者鸡毛梗子剪断后用胶线穿的睡浮子,鱼钩没有现在讲究,没有伊势力、没有伊豆这些说法,也没有4号、5号、10号不同的鱼钩。钓鱼不兴打窝子、不兴用918、蓝鲫,更没有台钓之类的说法,拉饵、搓饵听都没听说过,只分刁子钩与鲤鱼钩。在屋后挖一团蚯蚓,或者揉一团面粉就行,丢下水就行,机会好的话搞到大家伙也很简单。

杨建国十八岁,在读技校,每天骑一辆旧自行车上学,他要从北向南穿越整个新江口的民主街,并要通过车站之后泥泞的道路,一趟约花二十多分钟。他学的是电工,技校学习不是很忙,他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三年级就基本没有什么学习任务了,到机械厂实习。盼盼觉得这样写下去会给杨建国与严明琪带来一些故事,当然,又要好听又要好看,我得想一段时间了。


你不会想到,这里是曾经的县玻璃厂旧址——郑玉芳工作过的地方,当年的产品销往汉口?


从这儿进去,就是原来的镇初级中学,最小的校友,现在大约也四十岁了。


(七)青峰山在哪儿


   说起青峰山,现在的年轻人只是听说,但是好多人在问,它在哪儿?传统的说法就是从白云边酒厂,到罐子窑厂,到青峰山粮食面粉厂,到大桥头。原来从八宝桥东看新江口,就如从武昌桥头看汉口的龟山一个样,绿茵茵的最高的就是青峰山,很壮观,很漂亮。

其实,这只是讲了青峰山的山头,它有三条余脉。第一条,伴随着民主路的一条,也是最传统的一条,到松滋电信局戛然而止,你仔细的话可以到市实验小学去看看,它的尾部正好在学校的司令台旁边。第二条与环城路相生相伴,从桥头出发,一路向南,过“上青观”,直到环城路下坡为止。中间的五一路是1996年建市时才正式挖断建成天桥的。第三条,也叫玉岭山脉,就是从现在的阳光城往南经过经委学校、经过玉岭砖瓦厂、经过陡坡域民政局、经过计生服务站、越过党校、粮食学校到一中、到技校大门结束。县城所有的学校,从北往南数一数,三中、初级二中、言程中学、城关一小、实验小学、教育局、幼儿园、党校、松滋一中、实验中学、松滋技校以及昔日的粮校、商校、经委学校好像都在山上或山脚。现在松滋一中讲的山麓文化,用以衬托我市的学习氛围与教育历史,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它们的源头都汇集到青峰山的市标(已拆除)、阳光城、酒厂一带。往北是木天河方向,与马鬃岭村的山脉断开,往东到德胜村没有山了,往西方向到三中之后也与市民广场的山脉脱节,你仔细走走,是不是这个样子?

当初讲新江口是个依山傍水的小城,美丽安静,山上的树木很多,很茂盛,特别是松树与杉木,又高又粗壮,你深深吸一口空气,绝对比陈光标卖的罐装空气好得多!你一点儿也不用奇怪,就是这样!当你生活现在的钢筋水泥的森林里,你也许对当年的状态还有一种强烈的向往或是思念。

80后与90后的年轻人你要享用自然生活的话,至少要到从新江口往西走到北河水库一带,或许才能稍微有一些体味,它的气息是稍微有些青草味、带点儿松树的油脂味儿、小麦与油菜花初开的甜味、稻子收割时节的枯草味儿、农家炊烟四起浓烈的灶火味儿……你才可以想象出一幅田园生活画的味道。

原来绿茵茵的青峰山头不复存在,满山的树木已被钢筋水泥的房子覆盖,现已成为商住区。县轮船公司与建材公司营业部的旧址,现在已改造成滨江公园,供人们休憩游玩。



(八)桥


新江口建成了连接八宝的桥是1970年动工、1974年建成的,毛主席的“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终于在松滋变为现实。

桥的西头缓慢地爬上青峰山,约1996年松滋撤县建市时有一硕大的不锈钢雕塑,大家肯定印象深刻。

其实撤不撤县、建不建市与老姓没有太大关系,中国的行政级别中县长只是个七品,大抵换称叫市长只是图个名头,赚个称呼,就和旧时的么姨太总想把其她姨太太斩尽杀绝而做到正房,但她仍然是个妾。深层的是想少交些税,多找上头拨个款,搞搞城市建设。

原来新江口人是怎样渡河的呢?是从北湖公园南侧的堤角与电磁阀厂一带(现金色华府小区)叫谢家渡码头过渡的,那时轮渡比现在的渡船大得多,两岸的斜坡还设计了绞盘用以牵引马力不够的汽车。总之相当不方便,跑米积台或涴市走个亲戚,都得这样渡两次河,用一天时间。

2006年市政府倡导建设“一江两镇”,在桥东开辟工业园区,桥也不足以满足两岸繁忙的车流,在桥的北侧又建了一座桥,自此桥面车道左右分离,中间用植物与景观灯隔离。如果大家要考证的话,仔细观察桥下的桥墩,设计与结构都是不一样的。

客车是必须在桥头停靠的,这是临时车站,大约在1982年后桥头建成了正式的车站,当时没有交通警察,路和车全由交通局管理,1986年这里建有交通管理站,职员穿着绿制服,大檐帽,帽徽是国徽,红领章,肩章是奔驰车标,衣服挺括,在街头管车又管路,既威猛又拉风。


1978年7月的一天,新江口大桥下。闷热的天气迫使知了贴着树枝,唱着悲怆的歌,树下拴着一头驴,烦燥不安,似乎失去了它温顺的性情,车夫老莫在桥下板车上打着盹。

汪运财的茶摊就在下桥的阶梯边,用两只陶壶沏的“一皮罐”的凉茶,方桌上置有五个玻璃茶杯,倒满的茶杯上覆盖着比手掌略小的方块玻璃板,下方是用于清洗的水桶,一杯茶卖两分钱,喝两杯三分钱。另外代卖切开的西瓜,一个瓜可劈分为八嘴(块),每一嘴五分钱,能吃上己是相当的奢侈了。

这就是汪运财投资的茶摊,外带一个可以收捡的遮阳卷帘棚布,在这一个黄金地段生意超好。

松滋河,有人称它松江,江水伴随着新江口的成长向南流着,一去不复返……